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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鞍钢
2017年08月20日

1985年我开始做中国国情研究的时候,到1988年取得博士论文,研究人口与发展就是做中长期的,重点是到2020年,实际上我们也做到了2020年,特别是人口当时也做到了2030年。

今天主要集中在2050年之前,2030年来进一步做一个讨论,主要结合中国经济发展、能源和气侯变化趋势,回溯一下中国改革开放近40年。当时我做博士论文的时候判断,认为中国在1980年前后进入经济起飞,持续到高速增长阶段,大约在2020年,增长率大约是5点几到6点几,不到7,但是实际上我们看到现在是9.6,高过我们当时的预期。又有一个判断,2020年之后中国将从高速增长进入稳定增长,持续到2050年,主要原因是1987年小平同志提出三步走战略设想,我们当时研究的是第二步和第三步,现在看来可能是三个阶段:

第一,高速增长阶段,从1978持续到2011年,平均每年增长9.9%。

第二,新常态阶段,从高速增长变为中高速增长,我们估计可能到2030年,甚至可能到2035年,同样处在经济起飞阶段。

第三,稳定增长阶段,这和你的发展阶段相关,不仅是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也包括城镇化、工业化等等。

现在看来,只要完成十三五规划的核心目标,我们认为就实现了第一个百年目标。进入本世纪初,党中央已经做出一个大的判断,我们在头20年大有作为,必须紧紧抓住战略机遇期,最核心的是提出了第一个百年目标。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在前面15年,首先去年实现了GDP翻两番,今年非常有把握实现党的十七大报告所提出的第二次设定的目标,即人均GDP翻两番。我们可以把20年界定为30年,中间分一个道比如2015年,这样有助于我们后面做一些相应的预测和分析。

 第一,从2015年到2020年,中国经济已经进入新常态,确实体现出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保持在6.5%到7.0%之间,今年可能会达到6.9%,也不排除7.0%。我们更关注中国不在于它的经济增长率有多高,而在于它是否进入到世界舞台中心,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已经进入世界舞台中心。在我这里使用世界银行联合国等组织采用的PPP,根据2011年的不变价格,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一时期,2015年中国的GDP占世界总量比重是17.2%,去年已经上升至19.9%,大体上可以在这个时期到2020年达到五分之一,人均GDP也可以达到1.83万美元。从2020年到2030年(根据全球增长模型做了个计算),中国经济增长率大体可以在5.3%到6.0%之间,相对十三五规划期间进一步下降0.5%,甚至再多一点。到了2030年,中国经济总量从2015年的不变价格大体能达到160万亿人民币。但是由于我们大大高于全球经济增长率,占全球的份额可能会提高到将近24%。关键是人均GDP可以说毫无疑问地进入高收入,大体可以接近3万美元,相当于2015年的2.2倍。我们以2015年作为基期,以往大体花10年时间人均GDP翻一番,由于我们达到了比较高的收入阶段,可能人均GDP在2015年翻一番。

第二、人均发电量的需求肯定会进一步增长。这个需要我们各方专家讨论,我们更关心的是人均碳排放是不是增长,用什么样的方式实现低碳社会、低碳经济、低碳交通、低碳工业、低碳城市,这可能是中国所面临的最大挑战。

随着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我们得出一个结论,中国进入后工业化时代。我有一篇论文发表,把重要的结论显示了,但是没有能够做出及时的判断,因为在此之前我们认为中国正处在工业化的中期或者中后期。但实际上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了,至少有几个重要的指标已经表明,不仅是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的下降,还包括就业比重的下降,还包括我们许多的工业产品产量有一半以上达到了中国的高峰,乃至世界的高峰,开始有所下降,但是我们所说的高技术产品是爆发性的增长。能不能从这样的角度也为我们进入低碳经济、低碳社会奠定一个非常好的工业化的基础?不是老工业化,而是新工业化,由此才有了一个2025中国制造的蓝图,它本身就是一个互动的关系,成为我们今后走向制造业强国,本质上是高技术产品的制造业,即便是传统的产品,必须提高你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物流链的增加值率以及附加值。

同时中国也进入服务业化的时代,有助于我们发展低碳经济,特别是知识经济将成为未来的主要产业之一。更重要的是我们认为可能取决于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劳动生产率的持续提高,因为劳动生产力反映一国全部就业人员的平均生产效率。从劳动生产率的比较来看,在过去十几年,按照不变价格计算的中国和美国的劳动生产率的差距,从13.9倍缩小到4.6倍,到2030年还会进一步缩小到3倍以内,大体是2.25倍。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了提高劳动生产率年平均增长率达到6.6%的预期目标,反映了我们在这个阶段要靠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依赖于人均资本量存量是增加的,而且还会迅速增加。由此我们注意到一个最重要的现代化,就是中国的基础设施现代化,中国的基础设施现代化能不能增加,像高速铁路、高速公路里程,我们已经超越了美国。我们不仅要研究中国总量,还要研究一些大省,比如像河南省、四川省,这些大省基础设施对于我们来讲也提出了一个挑战,包括能源的需求、低碳,到2030年国家已经在考虑到如何建立综合的交通、信息、通讯设施。

下面也简单介绍一下2030年城镇化的趋势。过去15年中国处在一个加速城镇化,或者说是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为转移劳动力人口,特别是农村、农业方面的人口提供了一个重大的空间,中国完成了一个带有从量变到质变的关键点,称之为农村人口从高于50%到低于50%,下一步我们希望能够进一步低于三分之一,这都属于国际上比较公认量变转折点。中国在全球城镇人口占全球城镇人口的比例大幅度提高,我们农村人口占全球农村人口的比例大幅度下降。中国又进入新一轮的重塑中国经济内部的地理,出现了城市群,也确实通过要素的集聚连接,到2020年中国大城市群GDP占全国总量80%以上,贸易量占90%以上,财政收入占90%以上。此外,现在正在进行的主体功能区,应该从1.0版本,可以考虑设计2.0版本,到2030年甚至更长的时期进一步强化已经形成的两横三纵的城市化格局。

按照十三五的明确目标,2020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要达到60%,户籍人口要达到64%,这就为在这个五年间有将近一亿农业农村转移人口进入到城市安家落户提出了条件。我们更关注的是2030年应该做一些前期的预研究,到2030年中国大体城镇人口达到将近10亿人左右,城镇化率会达到70%左右,即便如此,到那个时候我们肯定是高收入国家,还远远低于欧美一些国家,当然到什么样的城镇化,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中国发展遇到的瓶颈仍然是人口多、资源相对短缺,生态环境比较脆弱,城乡发展、区域发展不平衡,这就决定了中国比较遵循城镇化发展规律,走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道路。根据我们的研究结果做一点简要的介绍和分析:首先看经济增长率的效应,增长率越高不仅对电力需求本身高,关键是它的需求弹性也会发生变化;第二个可能取决于产业结构,包括了高耗能结构的比例越低,确实朝这个方向走,相应电力需求越低。最重要的可能在于电力生产技术,电网的技术、输电的技术,也取决于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应用数字经济,我们称之为中国第九大战略性-基础性国家战略性资源。2000年到2015年全国总用电量平均年增长率高达9.85%,2015年到2030年估计会降低一半以上,达到了4.26%。这与我们的需求弹性和增长率下降有关系,既使如此,我们用电人均比例增长率还是全世界增长最高的。

很大程度上,这和我们GDP的增长,和人均GDP的水平不断提高,也包括总人口略有上升有一定关系。如果比较一下,到2020年我国人均用电量仍低于当前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估计到2030年大体相当于目前德国人均水平,但是要高于当前的欧盟人均水平,低于整个OECD的水平。大体上我们人均GDP相当于美国的一半,达到了发达国家的水平,我们不是简单的看绝对数和相对数。现在看来中国进入后煤炭时代还为时过早,但是我们已经看到了已经出现了这种迹象,随着我们经济结构的条件和不断的升级优化,这个趋势还是有可能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可以看到2020年肯定会低于60%以下。

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中国进入到绿色能源革命的时代。中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低碳经济、促进我们向低碳经济社会转型的大背景,我们希望能够进入到新的时代,要考虑到碳排放的问题。相对2030年,我们可以判断很有可能提前十几年进入绝对减排阶段,当然2014年已经出现了,是不是结构性的,是不是趋势性的,我们还没有办法判断,我刚才讲到的大背景非常重要。我们一方面能否继续发挥后续优势,能够比先行国家人均GDP、人均能源水平之前,我们能够有比较低的排放量。我们做了一下对比,从1949年到2020年如果能够达到碳排放高峰,中国会用71年完成这个过程,相当于美国三分之一的时间,从这个意义上看我们怎么样使用全世界最好的技术来实现这一点,达到最后创造新的先发优势。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