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的时间和空间差异

空气污染是短期问题，也是本地化的问题，不同空气污染物带来的影响是不同的；与之相对，温室气体排放是中长期问题，是全球问题，它不是某一种温室气体的单独影响，而是各种温室气体共同作用的综合影响。

坦诚客观的来说，全球在应对空气污染方面的行动是不足的：很多国家没有环境空气质量标准；在有环境空气质量标准的国家中，并非所有国家的标准都覆盖了6个危害最大的污染物（一氧化碳、臭氧、二氧化硫、氮氧化物、颗粒物、铅）；即便是覆盖了全部六种污染物，国家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依然达不到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标准。

在气候变化方面，从1992年的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到1997年的京都议定书，再到2015年的巴黎协定，政治行动纲领和协议的步伐已经迈出，但与之相应的资金支持仍然有限。面对这个全球性的中长期问题，IPCC1.5度特别报告指出，世纪中叶零排放的目标并非不能达成，但需要在能源、工业、农业、城市建设上发生前所未有的转变。

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协同控制的收益

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虽然在很多场合被孤立的对待，但他们实际上是紧密相关的。大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来源相同，都来源于能源活动、工业过程、农业活动、废弃物等。同时复杂的大气化学环境是的空气污染会对气候变化产生相应的影响：例如氮氧化物、氨气、二氧化硫等都是气溶胶的前体，有降温作用；不完全燃烧产生的黑碳等物质具有升温作用；以氮氧化物、挥发性有机碳、一氧化碳、甲烷为前体的对流层臭氧具有升温作用等等。另一方面，气候变化也会影响空气质量：比如温度升高引起的大气化学变化会影响臭氧的形成，酷热的夏天在未来将会更多的出现，并带来更长臭氧季。

面对这两个同源问题，我们现在需要寻找一种协同效应，希望可以一箭双雕的来解决问题。但这里说的协同效应在法国来说不是那么简单。举个例子，路上行驶的汽车，有的车是烧柴油的，柴油车的能效是更高的。但是，对空气质量来说，它带来的是负面效应。火电厂的脱硫设施大约消耗了其生产的电力的2%，推高了温室气体排放；同时，二氧化硫的回收使其降温效应被削弱，进一步推动了气候变暖。

但是，仍然有许多方法可以达到双赢的结果，比如节约能源、减少废弃物产生、提高能源效率、行为变化（拼车、公共交通）等。

法国的经验

法国的经验体现在解决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两个问题时四个地理尺度层面政策上的协同上。2015年法国发布了绿色发展能源转型指导方案，与它相协调的是国家的低碳战略和大气污染物减排方案，同时这一国家方案也呼应着国际公约和欧盟标准的要求。国家政策之下是大区政策，在大区政策制定的过程中，决策者打通考虑国家层面的低碳战略和大气污染物减排方案，并将其纳入到区域政策（SCRAE）的制定中。大气区层面SCRAE的目标在地方层面进一步分解，并将能源、气候、空气议题作为一个整体通盘考虑，最终形成地方方案（PCAET）。

为了完成协同控制的目标，法国建立了我所在的跨专业大气污染技术研究中心（CITEPA），这一中心是法国政府指定的清单编制机构和预测机构，也是在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上高度综合化的机构：研究中心同时编制温室气体和空气污染物两个清单；在中心任职的行业工程师既是污染物专家也是温室气体专家；利用RISQ报送系统，空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的MRV过程也达到了高度协同。

作者简介

吉罗姆·布当，法国农学工程师、国际顾问，拥有经济学硕士学位。他是气候变化/污染政策和措施（适应和减缓）专家，是“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专家咨询小组的成员。

吉罗姆·布当曾在法国，英国和美国的私营公司工作，负责应用研究，技术转让和决策过程，于2011年加入法国环境部（METS）运营商CITEPA（大气污染与气候变化专业中心），担任总干事，负责编制法国国家排放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