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印度管理学院的阿米特·加格教授从联合市场和分离市场的角度对碳市场和局部地区空气污染的连接进行了讨论。

加格教授表示，很多污染物和温室气体是同源的，同一个排放源可能既包括温室气体，也包括空气污染物。而市场机制是应对这个问题的有效手段。从协同控制空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减排的角度来看，市场的联合与分离是通过不同地区针对不同污染物的政策和经济手段的互动情况实现的。联合的市场是两者同时交易的，污染物是多种多样的，来自不同的地区。必须要统一运作，才能形成联合市场。分离市场指的是分散的市场，交易工具有相同的风险，在不同的市场上同时交易。

    美国虽然建立了碳交易市场，但是它退出了《巴黎协定》。不把温室气体减排和空气污染治理相结合起来，即便采用同样的技术，也是在同样的地区进行交易，结果可能也不会很有效。

全球现有的排放权市场包括：

· “总量控制+交易”的排放权交易市场，例如欧洲的碳交易市场、中国的碳交易市场等；

· 美国的二氧化硫的交易市场；

· 氮氧化物的交易市场；

· 颗粒物的交易市场，主要是通过跨境的空气污染控制；

· HFC、甲烷和黑碳也可以转化成可交易的市场；

· 地表的臭氧和POP（长久有机污染物）等等。

· 还有一些不是空气污染物或者是排放源，但可以通过控制一些条件达到减排的目的。比如拥堵费、低排放区等等。

能否把它们连起来呢？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全球大概有42个碳定价机制，美国有一些，欧洲是最大的。中国现在有7个试点项目，今年要把它们整合起来，中国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印度、日本、韩国也有类似的市场，但互相之间是没有联系的。所以，即便是碳交易市场，也是没有联合起来的。这些市场占到全球20%-30%的碳排放，有一些是市场，有一些是定价机制，从1美元/吨到40美元/吨的区间，在经济上来说是比较低效的，因为价格太多了。如果能够把这些市场和计划连接起来，成本有可能每吨下降4-5美元。

印度希望从煤转向清洁能源，每年消耗9亿吨的煤。现在我们希望能够支持更多的绿色清洁能源，包括可再生能源。碳定价机制未来是很有潜力的。如果说市场之间能够相互合作，可以从40美元/吨降低到4-5美元/吨的水平。

联合市场和分离市场是怎样出现的呢？这要看它们是如何创建的。像一些市场的干预机制，总量控制+交易，它对排放的总量设定限制。减排多的需要购买限额，减排少的可以卖出限额。还有一种是政策作用，因为空气污染是跨境的，几个国家的政府可以同时采取联合政策和措施。比如，清洁空气、清洁天空，这是非常大的项目。还有政策执行的失败，法律执行不了。如果在煤电厂安装除尘器会是很好的效果，但没有人监控，也没有人检查。颗粒物也可以进行交易。如果排放增加，需要多付钱。从经济成本的角度来说，人们希望可以减少颗粒物的排放。

如果市场之间可以互动交易，这是联合的市场。如果不互动、不交易就是分离的市场。即便是市场能够互联互通，即便能够同时行动，但如果这两个市场互相之间没有硬件的连接也是做不到的。

    我想提供一个四象限的分析模式，分离市场和联合市场如何运作。比如，同一个区域或者不同区域。同一个区域，像中国；或者是几个国家联合，德国，或者是不同的区域，欧盟等等。从排放类型来讲，可能是一种或者多种，它可以包括多种温室气体。

    我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这个象限里面什么也没有，同样的地区、同样的气体，这两者之间是没有联系的。二象限可能有联合的市场，可能是在不同的地区，需要把这些市场联系起来。中国现在有7个试点项目，我们需要把这7个试点项目连在一起，这样才能形成联合市场。碳和硫有同样的来源，有减排的技术。如果能联合起来，很好。如果是分离的呢？这个市场没有联系，它的执行就是失败的。第四个象限是最复杂的一种类型，从政策的解决方案来讲，它是最复杂的。它可能会有同样的来源、同样的技术和同样的法律。在欧盟，它是有共同的法律的。如果这是跨境的空气污染，或者是碳，市场应该能够联系起来，但目前是分开的。它们其实有条件把市场联合起来。如果是分离市场，就没有共同的法律。即便是它的来源和技术是相同的，没有共同的法律也是无法连接的。

    接下来，我举几个例子。欧盟的碳交易市场交易的都是碳，不同的国家联合起来。中国的碳交易市场就是分离的市场，如果把它的7个市场联合起来，它就是联合的市场。不同的区域、不同的类型，PM2.5和二氧化碳的市场，主要是从柴油转向天然气燃料，两者可以同时治理。现在有这样的联合市场，我不是说市场就一定好，市场就一定能解决作为的问题。但是，它有一套机制，使得好的政策能够实现好的落地。

很多时候产生协同效应，但协同效应的成本是不一样的。如果要降低电厂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可能要转成煤转气，或者是转成太阳能，转型的成本是很昂贵的。相比之下，如果只是要控制地方的污染程度，如对颗粒物进行静电吸附等的成本的比例是5：1，进行能源转型比对现在已有的污染物进行控制的成本要高很多。如果成本是高5倍，谁来承担这些费用呢？这是个问题，是我们这个国家、地方，还是国际上来承担？在发展中国家，地方政府是负责控制空气污染的，但温室效应并不在地方政府的责任清单上。不同地区、不同的排放是很复杂、很困难的。

加格教授以汽车尾气排放控制为例，如通过欧盟的6号标准来实现。这里涉及到的市场是二氧化碳、氮氧化物、颗粒物。我先给大家第一个答案。从根本上来说，它们是分离的。因为PM的水平和氮氧化物的水平是会降低的，但二氧化碳不会，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取决于燃油本身的成分。如果想对电动汽车使用相同的机制，电池利用太阳能来充电的，这是根本上联合的市场。使用太阳能就意味着没有二氧化碳、氮氧化物和颗粒物，使用的是电池。从根本上，市场是连接的。如果使用太阳能对电池充电，你们就把市场连到一起。如果是通过火电对电池进行充电呢？意味着二氧化碳不会下降，但其他的会下降。所以，它们是分离的市场。

VOC、PM2.5等部分污染源是相同的，也许技术是一样的，但它是完全分离的市场。所以，欧盟有不同的项目。美国是完全没有连接的市场，美国的空气污染物交易市场是完全和碳市场分离的。中国也有碳市场，今年或者晚些时候会把它变成联合的市场。也许再晚些时候，中国和欧洲会连接起来，变成一个统一的市场。这是好事。

    中国政府提出的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中提出协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并针对京津冀2+26城市提出了综合解决方案。控制污染物排污许可制度对空气、水、土壤污染进行全面治理，并从2007年开始在11省进行了试点。加格教授认为这是非常有效的政策系统。

作者简介

阿米特•加格，印度管理学院教授，相继在在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方向获得硕士学位，在能源与环境方向获得博士学位。在印度艾哈迈达巴德印度管理学院任公共系统小组教授超过5年。

阿米特•加格现任印度艾哈迈达巴德印度管理学院公共系统小组教授，主要研究温室气体清单估算，国家和洲级气候变化行动计划，绿色清洁能源和基础设施，能源政策、温室气体排放未来预测和减缓政策。在2016年获得印度管理学院艾哈迈达巴德颁发的“IIMA优秀研究员奖2